一面之缘（下）
吴邪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连企划书都没有拿走，就落荒而逃了。
张起灵在站在那里看着吴邪的动作，并没有阻止，而是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邪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蒙，确实，五年前他们谁都没有说分开，但是在张起灵不声不响离开了之后，自己还能怎么做？
好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吴邪收拾好东西之后吗，飞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至于张起灵，则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不知道做什么，吴邪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象。
他所在的公司离他的母校并不远，有时候下班的时候也都会路过，但是毕业以后他几乎没有再回去看过，不是因为忙，而是因为有太多的记忆在里面。
但是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选择在学校门口停下了车，然后走进去。
进出校门并不需要特别的程序，毕竟这个时间还有很多学生会点外卖，所以就没有门禁这玩意可以说了，吴邪很自然就走了进去，沿着校道走走停停。
学校里面有湖，还有亭子和桥，整个校园几乎都是他和张起灵走过的地方，他们在一起两年，从大二到大四前期，分开五年，但是再一次回来之后，却发现很多风景，其实都没有变化，就比如说，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感情。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湖面上，吴邪依靠在桥的栏杆上，侧头看着湖上的风景，微风吹过，波光粼粼，似乎让他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他和张起灵在桥上看风景的日子。
张起灵微长的刘海被风吹起，在夕阳的映衬下，向来淡漠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往事真的像是风一样，广播里放着一首旋律熟悉的歌，吴邪回头，却发现桥的另外一边还站着一个人。
“哟，好久不见。”一个戴着墨镜的人走到吴邪旁边，那个不着调的语气，不是他和张起灵以前的好朋友黑瞎子又是谁？
“你才是怎么在这里。”吴邪好像听说过他也是出国了，也不知道是去了那个国家。
“哑巴没和你一起？”黑瞎子说，“我还以为他一回国马上就会去找你。”
什么意思，吴邪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找他是什么意思？
估计是觉得吴邪地表情有点好玩，黑瞎子在内心里面吐槽了一句：哑巴也真是，太能等了吧。
“哑巴回国大半个月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放弃在德国的发展机会，回来这里。”黑瞎子问吴邪，吴邪看不到黑瞎子的眼睛，所以不知道黑瞎子是什么眼神。
“为什么。”心里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吴邪把这个想法压下去了。
“你应该是猜到了。”黑瞎子说，然后道出了五年前吴邪不知道的故事。
原来不仅吴邪回来找过张起灵，就连张起灵，也去找过吴邪。
那时候吴邪刚被母亲带走，不仅仅是被勒令禁足，连手机都被没收了不准使用，张起灵联系不上他，在加上听说吴邪被母亲接回家之后，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的，直接黑了教务处的系统查到了吴邪的家庭地址。
在知道了吴邪家的地址之后，他孤身一人，坐最近的一趟火车去了吴邪家所在的城市，然后在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之后，接电话的人却是吴邪的母亲。
“我想跟你谈谈。”吴邪的母亲是这么说的，然后约了张起灵在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面，要跟他谈关于他和吴邪的事情，
第一眼见到张起灵，吴邪母亲就知道这个人很厉害，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气质上，都是很好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和自己儿子在一起，估计她会很喜欢这个孩子。
他们聊了很多东西，说是谈谈，其实吴母本来是想要故意刁难张起灵，但是不卑不吭的回答着实是让吴母没有办法发脾气，到最后她说：“如果你们执意要在一起，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力去承担社会的舆论。”
吴母会这么说其实跟吴邪的状态也有关系，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即使狠心，也不想看到那失魂落魄地样子，要是到时候逼的急了，儿子跑了，那就真的是后悔莫及了，所以她才打断从张起灵这边入手。
“我可以。”张起灵回答的很是坚决。
“但是吴邪不一定可以。”吴母说，“如果你还想和他在一起，你就必须离开，等你真正有能力了，才回来。”
张起灵答应了，然后搭上了回学校的火车，和黑瞎子去喝了一晚上的酒，用黑瞎子的话来说就是，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没有自制力的张起灵。
醒来的第二天，他同意了导师让他去当交换生的建议，去了德国，然后在哪里工作，进了和吴邪一样的公司，只是所在的地方不一样。
张起灵没有在跟吴邪联系，即使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换过手机号码，他在履行着和吴邪母亲的承诺：在完全有能力承担后果之前，他不会去打扰吴邪的生活。
而半个月前，张起灵跟公司申请调回了中国，接下来的事情，吴邪应该都知道了。
黑瞎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吴邪知晓了所有事情之后一直在看着湖面发呆，黑瞎子离开之前最后的一句话是：“哑巴一直没有忘记你。”
是的，所以张起灵才会说，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分手。
一下子知道那么多事情的吴邪反而是有点接受不过来，信息量有点大了，闷油瓶离开的真相，还有自己母亲的做法。其实他并不怪母亲，因为确实是这样，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如果两个人这样都还忘不了对方，确实是谁都无法阻止他们了。
在他想着东西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湖畔上为了好看装了很多的灯，所以即使是晚上，吴邪还是能看到湖边的景色，然后他转头看周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亭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让吴邪觉得他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那个身影，看上去很眼熟，吴邪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发现吴邪看着自己，黑影直接就从亭子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吴邪身边。
吴邪猜得没错，确实是张起灵，穿着长风衣的张起灵身材显得特别修长，好看的眼睛一直看着吴邪。
其实黑瞎子离开之前张起灵就在了，但是他并不清楚黑瞎子和吴邪说了什么，所以一直都没有走过来，直到离开之前，黑瞎子告诉了张起灵他对吴邪说了什么。
湖畔微风吹过，吴邪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已经有点冷了，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被眼尖的张起灵发现，后者扯下围巾，不顾吴邪的推脱给他戴了上去。
“小哥。”吴邪的声音有点发涩，“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就像是黑瞎子说的那样，张起灵没有忘记过他，他又何尝不是呢？
“我们本来就没见结束过。”张起灵说，帮吴邪把未经弄好之后，搂过吴邪的头，亲了上去。
湖畔的光似乎都变暗了，不敢打扰到正在接吻的两个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