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不私发文章

Chapter 04

秋日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眼，周围围观比赛的人已经渐渐散去了，吴邪还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小妖怪，这个小家伙今天似乎很高兴，张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抖了抖身子，身体开始化成一点一点的光斑，慢慢地变得透明消失，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了。

这还是吴邪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得观察一个妖怪离开的过程，他刚开始知道自己能见到这些奇怪的鬼怪时，基本都是一看到马上就拔腿逃跑，虽然后来也发现其实对方对自己没什么反应，所以才没那么害怕了，但心里始终对这种非人类的东西喜爱不起来，所以也没有特地去观察过它们的情况，更多的时候依旧是避之不及。

另外一边，张起灵很快就和裁判核对好了信息，披上外套就向吴邪的方向走过来，他看了一眼吴邪盯着的那个位置，原本呆在那里的那只小妖怪已经消失了，跳高场地现在也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但似乎还残留着不久前那一阵阵众人欢呼热闹的感觉。

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比较好？吴邪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张起灵，忽然有点词穷，直接问你是不是也能看到那些东西好像有点直接。而且刚刚那种情况，说实话也有点奇怪，在他们碰到对方的时候，吴邪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变化，这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过多的疑问让吴邪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来，而这时候张起灵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向来寡言的大男孩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直接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由于现在他们的周围并没有那些鬼怪，所以差别并不真切，只是入眼的色调变得温暖了不少，更加接近以前吴邪在语文课本上所看到的那种形容的秋日，温暖明亮，让人欢喜的句子，而不是他原来严重看到的那种，带着一点深沉阴暗的氛围。

看到这种情况，张起灵心下也有了些许了然，搭在吴邪肩膀上的手也顺势放了下来，两个人眼里的世界又变回了一开始的那个模样，但是却还是要比他们单独呆着的时候，色调明亮一点点，这一点细微的差别很难察觉，不认真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也就只有观察能力出众而现在注意力还集中的张起灵能观察到这小小的差别了。

“小哥，你是不是也能看到。”吴邪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没那么奇怪，免得自己弄错了被当成有妄想症了。

张起灵当然知道吴邪言语中问的是什么，所以他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跟他其实是同一种人，也能看到这些奇怪的东西。

“那你……”会怕吗？后面的话吴邪还没有问出口，他就被胖子叫他们的一嗓子给打断了，吴邪回头一看，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见他回头，干脆一手搂着一个人的肩膀，笑着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小哥跳高第一，庆祝一下。”吴邪随口就扯了一个借口，末了拍了拍胖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你怎么在这里。”

胖子给了吴邪一个无语的表情，指了指跳高场地旁边的一块地方，那里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布置场地了，旁边还放着一些铅球，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接下来将要进行的是铅球比赛。

“不是女生先比吗？”吴邪翻了翻手中的秩序册，看了看时间，发现是女生先进行比赛，按道理来说还没有那么快轮到胖子，现在过来估计纯属是为了来找他们唠嗑的。

被胖子这么一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可能继续进行下去了，倒是胖子有点兴奋，拿着一个铅球找了个还算空旷的场地练习抛球动作，附近人来人往地，所以他也没有把球抛出去，就是在原地做着抛球的动作，看起来倒也还算是标准。

吴邪百无聊赖地坐在草地上观察着运动场里的其他人，张起灵也坐在草地上，不过他没有四处看，倒是有一种随时随地能发呆的能力，这时候他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喧闹运动场里的一切似乎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吴邪看着他，整个人都觉得安静了不少。

这就是吴邪在在这次运动会中最后一次和张起灵独处的时光，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各自都有项目或者有别的安排，张起灵被抓去训练男子接力的默契了，而吴邪跳远比赛完了之后就有点无所事事，更多的时候是在看台上呆着，观察着运动场内的人，还有那些小妖怪。

那天发生的妖怪“消失”事件吴邪很清楚那并不是错觉，只不过被胖子打断之后他们几乎没有机会把这件事说明白，校运会期间学校没有安排晚自修，再加上他们本身也不住校，因此也少了许多相互接触的时间。

最后一天下午的比赛全部都是集体项目，这种时候最容易调动班里同学的热情和班级凝聚力了，男子4×100米接力开始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几乎全都跑去加油助威了，吴邪也在看台边上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围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一棒的位置上面的张起灵。

他身上别着代表着班级的号码牌，在原地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脚踝，待发令枪响起之后，他和其他人一样都紧盯着正在赛道上移动的那些选手，认真专注地看着，似乎是在计算还有多久自己能做准备。当他接过接力棒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往终点处冲过去时，回荡在操场边上的加油声瞬间就又高了许多分贝。

吴邪盯着这人凭着惊人的速度超越了前面的人，然后以领先第二名一截距离冲向终点，矫健的身姿第一个冲到了重点的位置。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加油助威声里，吴邪听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的声音，他有些微微的失神，忽略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满眼只有已经在终点处停下来整理衣服的那个人。

一个小秘密落在了他的心里。

校运会闭幕式结束之后班里又聚着拍了不少照片，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吴邪一般都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回家，因为这个时间段出现的那些鬼怪，要比在白天出现的那些看起来凶残还有奇怪不少，甚至有一些会主动攻击靠近的人类。吴邪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被碰到，反正他是可以被妖怪处朋友，他初一的时候，有一次被一个可怕的双头怪物扯到了衣服，这可把当时的他吓了一跳，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他就尽量避免在天暗下来的时候靠近路边的小丛林了。

果不其然，这回他刚走出校门，就在自己回家必经路上看到了一个漂浮着的鬼影，这玩意不仅伸着长长的舌头和爪子，看起来还一飘一飘地向着他的方向挪过来，最后他们相遇的时候，鬼影乱甩的爪子在路过的时候碰了他一下，吴邪能够感觉到，被触碰到的胳膊上那点冰凉的触觉。

那鬼影似乎也感受到了触碰人类的感觉，于是原本看起来要继续往前的鬼影就这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吴邪，被这么两个黑洞洞的东西盯着让，吴邪心底一惊，然后撒腿就往前跑——他可不想成为这东西的腹中餐。

一个普通人类能跑赢会漂浮的鬼影吗？说实在的，吴邪没有一点底气，身后冰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就在那鬼影要整个将吴邪整个人偶都包围住的时候，吴邪感觉到自己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那阵被包围的冰凉感也随着被触碰到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吴邪，没事吧。”张起灵的手握在了吴邪的手腕上，在他们相互接触的瞬间，他们俩刚刚看到的那个鬼影，就这么直接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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